溺爱超人

    Chapter .4.

    

    

    “不都是因为你说要呆在你身边我才不敢乱动的嘛？”

    花无谢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水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看着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看着他的牧歌，不知为何的有些理亏，小心的让头也潜入水中，吐出了几个泡泡。

    “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你害怕日光这件事情，你也不应该任性非要跟着我出去。”

    牧歌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对于眼前这条不明事理的人鱼有些懊恼，但他还是蹲在了那人的身边，用水帮他淋了淋搭在浴缸外面的鱼尾。

    “牧歌……我饿了。”

    花无谢从水里探出头，他抓着牧歌的胳膊小心的摇了摇，对他吐了吐舌头，牧歌拿他没有办法，去冰箱里取出了食物递给了他。

    “但是牧歌，外面的世界比你的家有趣多了，我还想出去玩。”

    花无谢咬着三明治，舔掉了粘在手指上的沙拉酱，探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有些怀念窗外风景的样子。

    “你现在的样子是出不去了，等你的腿什么时候……”牧歌边说着话，边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等他一回身他惊讶的发现，那条鱼尾再次消失了，花无谢的双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下，还得意的对牧歌甩了甩。

    “现在可以了！”

    花无谢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他指着窗户外面，和牧歌说现在没有太阳了，就用赤裸的身体扯着他往外面走，牧歌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只得帮花无谢找出一套新的衣服，领着他出了门。

    

    

    

    

    

    

    

    

    

    印象中除了加班，牧歌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深时出过门了，他看着天空中银色的明月和点缀黑夜的星星，不禁想到了与花无谢初遇的那天，犹如童话。

    牧歌只想带花无谢散散步，但没有了日光加上刚刚休息好，花无谢无比精神，执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他目光露骨的打量着周围各型各色的人，庆幸的是因为长相帅气，那些被看着的人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因为花无谢的视线而争相得意起来。

    “什么味道，好香啊……”

    花无谢扯了扯牧歌的袖子，指向不远处一个小吃车，牧歌摸摸钱包，虽然虽然手头拮据，却还是拉着花无谢走到了摊位前面，要了几个炸串和出名的小吃。

    坐在简陋的露天餐位上，牧歌拿起一个热狗递给花无谢，花无谢一把接了过来，张口就咬，等牧歌想要阻止他，他的嘴唇已经被里面流出的芝士给烫的通红，热的他都跺起了脚，那时一脸尴尬的花无谢让牧歌不禁笑出了声。

    “那里面的东西叫做芝士，热的时候会变软，凉了的话会变硬，就不好吃了。”

    牧歌用纸巾帮花无谢擦了擦嘴，花无谢却看牧歌看的出神，趁着牧歌伸手的功夫，一把抓住了牧歌的手腕。

    “牧歌，你笑起来真好看。”

    花无谢说完，还想用手去摸牧歌的嘴角，牧歌看了看周围几个被两人亲密动作引来视线的小姑娘，赶忙拨开了花无谢的手，佯装镇静的吃起了东西。

    “怎么又突然不笑了，你真奇怪。”

    花无谢不再说话，开始自顾自的吃东西，牧歌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确变得奇怪了。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曾经的那些孤单和寂寞，因为花无谢的出现都消失了，只是仅仅几天，他居然开始适应了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还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开心和微笑，曾经的他甚至都忘记了从心而出的笑，是怎样的感觉了。

    但是……花无谢毕竟不是人类，他早晚会离开的……

    “牧歌，恋人是什么意思？”花无谢的声音叫回了牧歌的思路，他看向花无谢，有些发蒙。

    “恋人？恋人就是两个因为相互喜欢而在一起的人。”

    花无谢回应般的点了点头，但他的视线没有从牧歌的脸上移开过，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隔着桌子突然探过身体，歪头看向牧歌。

    “那牧歌喜欢我吗？”

    花无谢这一问，牧歌险些被口中的汽水呛到，他尴尬的咳了几声，脸颊变得通红，一脸惊讶的看向花无谢。

    “因为那边的女孩子说我们说恋人啊。”

    花无谢指了指邻桌的一群小姑娘，小姑娘们因为看向自己的牧歌，还激动的摆了摆手。

    牧歌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不再说话，垂着头开始摆弄桌面上的竹签。

    “牧歌，你喜欢我吗？”没有得到牧歌的回应，花无谢好像有些着急，他将手敷在牧歌的手背上，牧歌挣了几下没有挣开。

    “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花无谢的炽热的视线，牧歌觉得整个身体都发烫了起来，他甚至有了一种想要逃跑回家的冲动。

    花无谢咬了咬嘴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本挂在脸上嬉皮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

    “因为我喜欢牧歌，如果牧歌也喜欢我的话，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就是恋人了。”

    远处庆祝喜宴的烟花适时的在空中散开，在花无谢捂住耳朵的前一刻，牧歌在他如墨的瞳孔中，看到了花。

    “别怕！那是烟花！”牧歌将椅子挪到花无谢身边，指着空中飞散的各种形状，缓解着花无谢的紧张。花无谢顺着牧歌的指尖看着天空中一朵朵炸裂开来的美丽花朵，他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突然撑起嘴角笑了出来，像是对面前神奇的景象充满向往，不自觉地拉住了牧歌放在腿上的手。

    衬着美丽的夜景，与相靠而坐二人的背景，一切的美好都真实无比，在牧歌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肩上重重的一击让牧歌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他顺着肩膀上戴着金戒指的手向上望去，就看到了那日揪着他头发将他按压在水中的人脸。

    “牧歌老弟，去你家叫了半天的门，合着你跑这儿来潇洒来了！”

    换做平时，牧歌也许会乖乖的随着他们威胁的动作随着他们任意妄为，但当他看到那带头的人看向花无谢时，牧歌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如果花无谢落入了他们的手里，被得知了真实的身份，那一切的结果将是最糟糕的。

    牧歌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将汽水泼到来人脸上后，带着花无谢离开的。他拉着花无谢的手，在繁华的闹市区疯狂奔跑，他听得到花无谢在和他说着什么，甚至想让自己停下，但是牧歌太害怕了，他只想回家，他必须要把花无谢藏起来，保证他的安全。

    锁上门的时候，花无谢扳正牧歌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牧歌却拉开他将他推进了卧室，他满头汗水指着花无谢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后，从外锁住了卧室的房门。

    里外的敲击同时响起，牧歌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去，他站在大门前粗喘着气，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用小臂挡住了砸向他额头的玻璃瓶，同时卧室内的敲击也消失了。

    “你是胆子肥了！敢骑到老子身上撒尿了是不是！”

    腹部被狠命一踹，牧歌倒在了地上，他的手臂还流着血，可已经进门的三人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两个喽喽从旁边拧过牧歌的小臂将他按在了地上，那被自己泼了一脸汽水的人用鞋底踩住了牧歌的脸。

    “孬种。”坚硬的鞋底在牧歌的脸颊上碾压，牧歌死咬着牙关没有吭声，男人还不解气往牧歌背上踢了几脚，才让两个手下将牧歌从地上扯了起来，死死按在了沙发上。

    “我刚才……认错人了。”

    牧歌看了看卧室的方向，无力的辩解着，换来又是腹部重重的一脚，男人邪笑着，冲着按着牧歌手臂的一人抬抬下巴，那人便会意的将牧歌的手按在茶几上，强迫他张开手指。

    “我知道你是个搞艺术的，编剧作家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手指头也没有什么用。”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匕首，他冷笑一声，将刀尖比到牧歌的手背上，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在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条血痕。

    “住……住手……”明白男人的意图，牧歌开始挣扎起来，只是这个时候双拳难敌四手，他的脸被扇了一巴掌，头发又被狠狠揪住，让他看着自己的手。

    “这次我切个小指头，要是再不还钱，下辈子你就用脚吃饭吧。”

    刀刃的反光刺的牧歌眼睛发酸，他害怕的缩起肩膀，等待许久都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难道说极致的痛感是麻木吗？

    想到这里，牧歌缓缓睁开眼，他看到了花无谢。

    被锁在卧室的花无谢现在已经站到了客厅，他紧抓着男人的手腕，明明没有一点用力的样子，男人却因为手腕的禁锢发出痛苦的哀嚎动弹不得，最后匕首都从颤抖的手里脱落到了地板上。

    见老大被人抓住，原本抓着牧歌的二人也掏出刀向花无谢冲了过去，花无谢眉头一拧，没有放开带头人的手，他将手腕一转让那人跪到了身后，另一只手以非人的速度，一拳击中了其中一个喽喽的脸颊，花无谢又躲过另外一个喽喽的袭击，扯着喽喽探过身子的空档，用三根手指在他的脖颈处一掐，原本还站立的男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的动作，似乎都没有用上十秒钟。

    两个喽喽一个昏倒，一个疼的在地上打滚，被抓着手腕面色紫青的老大突然神色一转，将手伸向后腰，牧歌刚想提醒花无谢，花无谢却仿佛已经预知了一般，将男人的手臂向后一扯，牧歌当时只在空荡的客厅听到一声闷响，男人的手臂已经无力的搭在身侧，断掉了。

    因为疼痛大哥好像失去了意识，他任由花无谢拉着他将他按在墙上，牧歌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几乎愣住，当他回过神他才看到花无谢居然已经用自己的手臂逼在老大的脖颈上，牧歌怕那个大叫的人引来邻居，想起身去关门，却是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倒嘶了一口气，也是这一声，引来了花无谢的注意。

    在花无谢回身向牧歌时，牧歌呆住了。

    因为那时候，他看到花无谢原本漆黑的瞳孔已经变为墨蓝，应该光滑的小臂上，居然凸出了一条形状犹如鱼鳍般，锋利的刀刃。

    

    

    

    

    

    

    

    

    “花……花无谢……”牧歌按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身，却没敢走近。

    花无谢的肩膀还因为剧烈的喘息晃动着，听到了牧歌的呼喊，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终是放开了抓着那人的衣领，转身向牧歌走去，跨过那还在大叫的人时，还不忘在他头上补上一脚，彻底让他闭了嘴。

    花无谢拉着牧歌让他坐回沙发上，他一声不吭，只是将牧歌的胳膊放在自己腿上，查看上面的伤口。似乎是因为平静了下来，花无谢手上的鱼鳍消失了，只是看向自己的瞳孔还泛着淡淡的蓝，像极了忧伤的颜色。

    摸着牧歌的伤口，花无谢再次看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三个人，眼神极为凶狠，却又在转向自己时迅速转为柔情，他抓起牧歌的手臂，凑到嘴边，牧歌刚想抽回胳膊告诉他自己没事，花无谢已经伸出了舌尖，用自己湿滑的舌，向赤红的伤口舔去。

    花无谢的眼睛还在看着自己，牧歌盯着那瞳孔中最后的蓝，似乎已经陷入了其中。

    牧歌那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口腔的温度是凉的，而且明明应该疼痛的伤口，现在没有了一丝的痛感，好像伤口不存在了一般。

    不知是不是刚刚的击打让牧歌头疼，他脑海中突然有白光闪现而过，在强烈光线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个站在海边痛哭的小男孩，他的哭声是那么无助，那么悲伤，那么渴望有人将他救赎，他看着男孩一步步向海中走去，牧歌试图叫回他，却发不出声音，他试着向前走了一步，一切突然消失了，他看到的是花无谢凑近的脸。

    花无谢的手覆到牧歌脸上，在他的眼角一抹，一切仿佛回到了与花无谢初见的那天，花无谢又一次将沾着牧歌泪珠的手指含入了口中，接着他抽出手指，让牧歌看向自己发红的指腹。

    “这到底是什么？”花无谢问牧歌。

    “眼泪……”牧歌回答。

    “为什么它是苦的？”花无谢不懂。

    “因为它是我的伤心和难过。”

    牧歌说的轻松，花无谢的眉却拧的更紧，他凑近牧歌将他揽入了怀中。

    那时，虽然花无谢的身体是凉的，可牧歌的心却被暖的发烫。